《一瓢饮》 - 第098章
郑梵霖和洛绪苒并不赶行程，他们早上睡到自然醒，惬意地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後，或者说是午餐後，才武装好出门。
洛绪苒很怕冷，裹得跟个粽子一般，双手戴着手套被郑梵霖捂着，郑梵霖问洛绪苒是要坐车还是步行，洛绪苒看了眼靛蓝的天空，就说想走走。
今天难得是大太阳，路上有许多行人，洛绪苒好心情地哼着不着调的歌，郑梵霖笑着把她拥到怀里。
“从来不知道一月的苏黎世也这麽美。”郑梵霖感叹道。
洛绪苒扭头笑道：“郑先生，是不是想说因为身旁的人是我啊？”
郑梵霖低头吻在洛绪苒的额头，眼里充满宠溺，承认道：“的确如此。”
“勉强收下你的赞美了。”
“苒苒……上次我失约，可能让我们错过了来这里的最佳时机，不过我希望这次多少能弥补一下遗憾，说我自欺欺人也罢，起码可以减少一点良心的谴责。”郑梵霖小心翼翼地说道，过去的荒唐始终是他们两个之间过不去的那道坎。
“我问你，你为什麽总会喜新厌旧呢？”
郑梵霖沈默了一会儿，斟酌着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懦弱，洛绪苒耐心地等着，他们慢慢地前行，到了一家咖啡厅前，郑梵霖问道：“进去坐一会儿吧？”
洛绪苒闻着芳香的咖啡味，不由地食指大动，随即点了点头，他们一进门，洛绪苒就被里面简朴却充满爱意的装潢给吸引住了。
当他们一进来，就有一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笑着迎上来，她的体型发福，但是不难看出是位美人，洛绪苒笑着跟她点头示意。
洛绪苒用英语说道：“店里的装潢很美。”
中年妇女略微吃惊，然後表示了感谢，说：“这家店是我先生生前留下的唯一遗产，所有装修都是我们亲手弄的，不过他後来患上血癌去世，我依旧保留了最初的样子，很多人劝我重新装潢一次，说跟不上现在的步伐了，不过我都是摇头，很少有人像你一样看第一眼就说喜欢的。”
洛绪苒笑了笑，说：“缘分吧。”
最後郑梵霖和洛绪苒要了两杯这里的招牌咖啡，是老板娘夫妻自己研制的，很受这里人的欢迎。
洛绪苒四处张望的时候，郑梵霖就盯着她看，“苒苒，你变了很多。”
“变得你更喜欢还是更讨厌啊？”洛绪苒玩味地问道。
郑梵霖嘴角含笑道：“挖个坑给我跳吗？”
洛绪苒摸着下巴说道：“严格来说，不算挖坑给你跳，不过是道单选题，你只能选更喜欢。”
“是，我更喜欢你了。”
洛绪苒笑得开心，“那你倒说说我哪里变了啊？”
“各方面来说都变了，你以前老把话闷在心里，不肯和我说，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，不过也怪我太忽略你了，并没发现你的不开心，现在我在学着更细心，给你更多的关爱。”
“是啊，我以前真笨呢，白白受了那麽多苦，真惨啊……”洛绪苒哀怨地说道，扁着嘴装哭。
郑梵霖坐在洛绪苒对面，他越过桌子轻轻地摩挲着洛绪苒的脸颊，突然他站了起来，倾身吻住她的嘴唇，虽然天气寒冷，但是她的双唇依然水润得让郑梵霖疯狂，他的苒苒无论什麽样子都令他喜欢。
身旁的老板娘看着恩爱的郑梵霖和洛绪苒，大方地表示：“我请你们喝的，很高兴看见跟我和丈夫那样恩爱的夫妻。”
“谢谢。”洛绪苒脸红地回应。
洛绪苒用汤匙缓缓地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，即使不凑近，那股咖啡独特的醇香依旧扑鼻而来，洛绪苒并不喜欢喝咖啡，不过如此有意义的她倒是很愿意品尝一下。
郑梵霖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，称赞道：“味道很纯很香。”
舌头如此刁钻的郑梵霖都赞不绝口，洛绪苒放心地饮上一口，吧唧了几下嘴巴，说道：“真的不错。”
“刚才不是问我为什麽会喜新厌旧吗？”郑梵霖犹豫了一下，继续道，“因为我体会不到爱。”
“嗯？”洛绪苒疑虑道。
“我的父亲和母亲是因为利益结合，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互相利用，从没有人真正地爱过我，长而久之我也不会付出自己的感情，而那些送给我的人，起码会装得爱我，即使我不屑，但是漫漫长夜，我需要排解寂寞，我并不是为自己的滥情找借口，而是真的如此，虽然後来碰上了你，让我觉得特别，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，最主要是我没意识到忠诚和唯一，很多无意之举让你受了伤，苒苒……我很抱歉。”郑梵霖苦涩地讲道。
洛绪苒放下汤匙，双手交叉在胸前，往後靠去，开口道：“像你说的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，但是我即使哭了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糖，从小我就看着小姨辛苦地工作，可是我们家的收入依旧很微薄，小姨只能省吃俭用供我上学和生活，我知道我这辈子最要孝顺，最要感谢的人就是她，所以我必须坚强，在这个社会女人的地位始终不如男人，我只能把自己当男人使，我内心很坚韧，我的自尊告诉自己不能越过底线，而向你要求忠诚就是我的底线，即使你对我保持一时的新鲜感，迟早我还是会被人取代掉，所以我是本着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打算和你一起的，没想到你後来渐渐不找人了，我真的很开心，但是人都是贪心的，得到这个，就又会想到那个，当你跟我求婚时，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，可是没想到等着我的会是你跟别人的婚礼，我不能原谅你如此反复的举动，那简直就是拿刀往我胸口紮，还有之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，彻底让我悲痛欲绝，做出了那麽冲动的事情，可是我那时候真的哀莫大於心死，想要一了百了的，不过如果换作现在，我想我们都不会用那麽两败俱伤的做法来伤害彼此吧？”
“当年我们都太不成熟了，采用了最不理智的方法，还好你现在又回到了我的身边。”郑梵霖庆幸道。
“人生就是在不断累积经验，每件事总有利弊，虽然我们分开了这麽多年，但是同时也让我们之间的羁绊更加坚固，不是吗？”
“嗯……还有谢谢你当初留下了皮皮和球球。”
“他们也是我的儿子，是我和我最爱的人的结晶，我始终舍不得。”洛绪苒苦笑道，她就算再狠心，最终还是舍不得杀死自己的骨肉。
“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，就罚我用下半身来赔你吧？”
“下半生，不是下半身！”洛绪苒纠正道。
“我比较喜欢下半身这个词，可以让你更性福。”郑梵霖恢复一贯的痞样，作势用下体顶了几下，继续道：“昨晚你还很开心的。”
洛绪苒懒得和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辩论，她品味着美味的咖啡，很快就一杯见底，只是嘴巴周围泛着一层淡淡的泡沫，郑梵霖动情地去替她吸吮，亲吻在国外实属正常，不过带着情欲的深吻还是让洛绪苒脸颊泛红，她能感觉到郑梵霖灼热的呼吸和粗重的喘气，一切都是危险的预兆，她只能尽量保持理智，费劲地分开两人的嘴唇。
洛绪苒眼眶里满是水汽，她平稳了一下不规则的呼吸，说道：“走吧。”
郑梵霖还是留了钱在桌上，为着洛绪苒如此喜欢这里，他就该付钱。
如果是说洛绪苒之前还是有点在意郑梵霖的过去，她现在也基本上放下了，抓着不开心的过去只会牵绊住他们前行的步伐，现在的他们已经深深地连在一起，成为荣辱与共的存在，不该再多加介意已经发生的过去。
洛绪苒挽着郑梵霖的手臂，兴奋地说道：“老公，我们去滑雪吧。”
“行倒是行，不过我对你的技术还是不大放心。”郑梵霖一脸为难地说道。
“放屁，我技术可好了，我可是苦练了很久的。”
“那上次怎麽会受伤？”
“那也是因为你，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，就我孤家寡人，一走神就摔倒了，运气那麽不好，正好撞到别人的滑雪板上。”
“我并不知道……”郑梵霖一直以为是洛绪苒不小心的，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。
洛绪苒冷哼道：“医院问我要不要通知家人时，我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给你打电话知道吗？”
“宝贝儿……对不起！”郑梵霖自责地不断亲吻着洛绪苒的额头，“对不起。”
“算了，我大人不记小人过，原谅你了，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滑雪时的英姿，肯定会让你更爱我的。”洛绪苒得意洋洋地说道。
“我每天都爱你多一点……”
“肉麻死了……”洛绪苒甜蜜地笑道。
郑梵霖微笑着又吻了吻洛绪苒的嘴唇，然後招手拦了辆出租车，先开门让洛绪苒坐上去，接着自己也坐进去，前往这里有名的滑雪场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