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曾经跟我说过,她的伴侣,一定要能和她聊得来。我相信妻子对我的感情变淡,并不是从借种开始,而是从借种前三个月我繁忙的工作就开始了,那时我从没倾听过妻子,也很少和她交流。
“王大牛行吗?王大牛能和你交流吗?你们能说什么话题呢?”
妻子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晚上我试试。”
于是,现在,我们坐在客厅,观赏妻子最爱的中国电影:《红高粱》。
电影才开始二十分钟,妻子挣脱出王大牛的怀抱,“臭大牛,身上火炉子一样,烫死了。”
王大牛傻笑,“嘿嘿,媳妇儿,冬天你就知道好咧!”
一时无话,看到姜文把巩俐放到在高粱地上,王大牛就呵呵乐。
看到日本鬼子剐了中国人,王大牛就呼哧呼哧喘粗气。
看到最后姜文和儿子在血一般的夕阳中,字幕出来,王大牛“呼”地出了一口长气。
老婆看书,王大牛在阳台上讲电话,然后,睡觉。
我老婆和王大牛睡在床上,我坐在床边的沙发上,照旧如此,这三周来,多数时候我来看他们做爱,有几天工作太累了也就不来了。王大牛是真的一天都空不得,天天晚上将近一个小时的日屄明显是他例行的功课,他俩一个愿日,一个愿挨,我是愿看,我看从性生活上,我们都活在天堂一样。
王大牛现在正揉着我老婆的奶子,和她接着吻,胯下那根牛屌被我老婆握在手里,越来越熟练的爱抚着。
终于,他忍不住了,掰开我老婆的腿就要进入。
我老婆却推着他的胸膛,说:“大牛,今天晚上的电影,你觉得怎么样?”
王大牛火急火燎,呼哧带喘,“啥咧?”
“电影!《红高粱》!”
“嗷,行咧,挺带劲!”说着就又要挺腰,哪知道我老婆竟然一手捂住了胯下。
“我问你几句话。”
王大牛正掰我老婆的手,一看我老婆非常严肃,万分痛苦地点点头,下面的粗鸡巴一胀一胀的,“媳妇儿,非要现在问?……那就问。”
“喜欢这电影吗?”
“还……还成哩!”
“觉得哪里好?”
“汉子像汉子,女人像女人!”
我老婆轻轻的笑了,想了想,“说的也是,那最喜欢哪一段?”
王大牛想了想,“嘿嘿,在高粱地里那段……”
“正经的!”
“哦,”大牛挠挠头,“最后呗,干小日本那段。”
“觉得谁演的最好?”
“那啥……姜文!”
“为什么?”
王大牛想了半天不说话,我在沙发上偷笑:我说过,你们没有共同语言,他连你最喜欢的电影都不能聊五句以上!
突然,王大牛从床上跳下地,光着屁股,这个黝黑的壮汉子,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,唱了起来:
“喝了咱地酒啊,
上下通气不咳嗽,
喝了咱地酒啊,
滋阴壮阳嘴不臭,
喝了咱的酒,
一人敢走青刹口,
喝了咱的酒,
见了皇帝不磕头!”
王大牛一边唱着那首著名的《酒神曲》,一边冲妻子坏笑,板寸头,黑红黑红的疙瘩肉,粗大的鸡巴在胯下晃来晃去,木墩子似的黑毛大腿,小船一样的大脚板子,粗实实雄赳赳的声音——浑身上下,透着雄性,透着豪爽,透着魅力。
妻子看呆了,等王大牛唱完又爬上床,嘿嘿笑着搂她在怀里,她才猛醒过来似的,紧紧抱着他宽阔如山的肩膀,死不撒手。
还用说什么?王大牛不但看懂了她最爱的电影,而且明白了为什么她爱那部电影,不但明白了她为什么爱那部电影,还给了她比那部电影中,更男人的男人。
王大牛也许不懂电影,不懂音乐,不懂文学,不懂戏剧,但是他懂女人,妻子甚至不用倾诉,他就已经在默默倾听。这个很多时候拙于言辞的汉子,也许是出于机缘巧合,也许是出于本能,牢牢地,死死地,抓住了我老婆的心。
我靠在沙发上,看着王大牛和我老婆做爱——不,用这么文雅和现代的词汇来形容是不恰当的,他们在日屄——我心里真的死了,我尽了自己最后一分努力,想要夺回自己的女人,可最终的结果,是使她更完全地被王大牛征服。
“嘿嘿,媳妇,俺这里有比那酒还好的哩!”
“什么?”
“咱的鸡巴水,咱的怂,那也是滋阴壮阳哩!”
“讨厌死了,坏透了!”
“嘿嘿嘿,媳妇,你没看霍大妈今天又夸你变漂亮咧?眼睛还直瞟俺,知道是俺滋润的哩!”
“丢死人了!人家以后不跟你出去了!”
“啥咧?今天还死拉着俺的手不想松哩!”
“讨厌……啊……臭大牛……坏……又不说一声就进来了……”
“媳妇……俺……你这嫩屄……俺日她一百年都……不觉得厌……真好!”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床上这一幕,一黑一白,一健壮一柔弱,一粗糙一细嫩,一粗犷一温柔,如太极图,阴中有阳,阳中有阴,阴阳相生,生生不息。
这才是天地之道,万物升息之法。
彻彻底底,完完全全,我退出竞争。
我踏实了,我总算不用受内心里道德的指责,说我把女人让给了另一个男人——我争取了,我没有让给任何人,是王大牛这个男人,我真的没法和他比,完败。
我可以接受这个结果,真的,我的家里有一个男人,一个女人,一个我,我会活得很好,有钱、有权、有面子、有高潮。
我有幸福的家庭生活。